本文由派派txt小说论坛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    序章:佟宝宝的人生目标   佟宝宝自诩是全天下最普通不过的女孩了。没有双亲早亡的悲惨往事,没有家仇怨恨的纠缠不清,没有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也不是什么权可遮天的官宦千金。她生在一个健健康康虽然会得点小病,家庭美满虽然爹娘会闹闹小别扭,生活富裕纯粹是满足温饱问题,个性温和虽然会闹闹小脾气。拜托,这是全天下最普通家庭的写照了好不好!   当然要除去她阿玛曾是先帝雍正在雍邸的伴读,她额娘是太后娘娘的至交损友,不是富可敌国或是权倾一朝完全是因为她爹娘懒。是啊,懒得管朝廷里那票子大臣王爵们每日掐来掐去的必备戏码,懒得管后宫里几百个嫔妃的争风吃醋,所以随便捏造了个身子不适的理由大隐隐于市了。   额,上面这些只是插曲好不好。谁家没有一两个背景大些的亲戚,不过这么大的背景确实有点,谁家没有点稀奇的事情类。   佟宝宝是个知足的女孩,从小就被阿玛额娘教导为人要低调,最好谁也不知道的过一生。因此她的终极人生目标就是“普普通通的长到20来岁,嫁个普普通通,最好掉进人堆里就找不见的丈夫,生个哭声不是很大,体重不是很重,读书不是很棒,功夫不是很好的小宝宝。然后普普通通的过完她的人生。”   其实目前佟宝宝的生活对于她的“普通标准”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她不过是读书稍稍好了点(4岁时把个上门拜访的状元问的哑口无言,羞愧而去,至此迈进了空门),功夫稍稍棒了点(7岁那年便用刚学会的轻功帮着邻居家的阿路把挂白杨树梢上的风筝取下来了。),人长的稍稍美了点(现年16岁的佟宝宝有出门落雁,望花花谢的绝世美颜,一双淌水的清目,一瓣粉唇,配着小巧的瓜子脸,乌黑秀亮的长发充分的将她的灵秀之气显现出来)而已。   不过,佟宝宝还是觉得如果在把一个人除去的话,她的生活就会“普通”到完美了。那个人便是佟宝宝的师父。佟宝宝8岁那年识人不善,将行游天下的第一医毒圣石斛老人认成了一困顿潦倒的老乞丐,善心大发,拿了只油鸡慰劳老人家,结果被那老头子当场认成徒弟。唉,可叹自己年幼无知,当年对那老头子的毒术医术颇有兴趣,结果一不留神成为下一代的毒仙了。深怕自己再次背离终极目标的佟宝宝赶紧趁着还未成为医圣,翘师回家。   幸好幸好,只是多了项自保的能力,只要自己一生普普通通的度过,应该没有发挥的余地吧。   可惜这个愿望没有被老天爷听见……    第一章   弘昱冷眼望着眼前一群发抖的小毛贼,微微上挑的眉毛颤抖着,这表示他很烦。如果他的亲亲娘亲柳满儿在现场的话,一定会惊恐的大喊一声:“老头子!”,然后便是一场分外激烈的父子对殴大战了。   只见打头的那个山贼弯着膝盖,举着把刀颤巍巍的上前抖声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要要想从……此过,留……留……留下买路财。”妈呀,好歹也是抢了好几票的老手了,可现在怎么还会发抖。不过眼前这位公子哥还真是不一般的恐怖啊。看看,他的眼睛似乎看过来了。挖咧咧,好恐怖啊~~~   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添香了,出门采毒的这会正躲在一旁树丛里的佟宝宝正在哀叹,居然碰到山贼打劫。看上去那位白衫公子就要被大卸八块了。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出手相助啊~~虽然阿玛在教功夫的时候说过碰到人有难,一定要出手相助。可是额娘也交代过,做人要低调,不要牵扯进麻烦的事情里面去。佟宝宝正在聚精会神的头疼着,却没看见那个拿着刀的山贼险险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弘昱心里真的很不爽!早上刚被家里的变态幼童阿玛踩在脚底下,发配到江宁哪个不知名的小县城调查反清余孽。现在居然碰到一群不知死活的人跑到他面前要钱!真是找死。一肚子的火气正不知如何发泄。他斜眼望着眼前这个肥得流油的壮硕山贼,口中结结巴巴连话都讲不清楚,见他看过来竟后退了一大步,险些跌倒。现如今连山贼都没了档次。   正好,可以发泄一下。他眼角微移,已然两掌拍出,却见一粉红身影闪过,险险的躲过了他的掌风。山贼们一哄而散。   现在又是什么人!弘昱的火气忽的涨高了三丈。   佟宝宝在树丛里嘀咕了半天,终于决定下手帮那位可怜人。刚从树丛里一跃而出,却见一道凌厉的掌风忽地打过来。佟宝宝费力险险的一躲,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股掌风将三尺之外的碗口大雪松横腰截断。她回头一望,却见一双全世界最冷酷的眼睛正冰冷冷的望着她。   好酷啊~~佟宝宝不由的咽了口口水。哇,这么帅的一个帅公子居然长了双这么冰冷的眼睛。不过现在好象没有时间研究眼前这位看似温文而雅的公子相貌的时候,因为他没有停手的意思,瞬时又攻过来了。   这这这……是什么状况?被救的出手打救人的?   佟宝宝仓促的避开眼前的掌风,有点恼火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他还在火力十足的上下出掌,“拜托,人长的帅也不能这样不分情由好不好!”本来就不想和麻烦沾边,普普通通过日子的佟宝宝越想越气,算了算了,她转身使出轻功便想走开。   一阵掌力袭到,佟宝宝一时气急,想也没想,从腰间寄着的小盅中拎出了条艳红金丝小蛇,甩了过去。突然的,掌风停了。“耶,怎么不打了?”佟宝宝好奇的转过身,却见刚才还在威风凛凛的帅公子,这时面堂发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那条小蛇正吐着信子,直着身子轻轻摇摆着。   “啊,完了完了,小红你闯祸了啦!”佟宝宝急急上前,往那人嘴里塞了颗药丸,一双水目狠狠的瞪着小蛇。小蛇摇摇尾巴,一脸的不已为然,似乎在说:“是你放我出来的,关我什么事啊~~”佟宝宝无奈的看着地上成一字状的帅脸,认命的叹道:“算了,我认倒霉,不过说好了,你的功夫和相貌都不是普通的标准,所以治好你后,你可得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啊~~”   弘昱奉行着出生以来遇神砍神,遇鬼打鬼的守则,又拍出一掌,被来人险险的躲开了去,心中有些好奇,却见是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女人,长得还是该死的顺眼。只见那女人躲开后,转身诧异地瞪着他,竟偷偷的咽了口口水。   哼!这世上还鲜少有人能躲开他的掌风。弘昱目光一闪,又连出了数掌,那女人虽躲的费力,却也伤不到她一丝一毫。弘昱薄唇略抿了抿,随即身形一闪,转身又是强势的几掌。那女人满脸懊恼,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突地一个回身,就要离开。想走,没那么容易。弘昱运足气力,啪地拍出一掌,却见那女人从腰间甩出一样东西,冲着他的鼻尖直直的咬来。   转过头,弘昱轻松的躲了开去,却不料那蛇竟凌空一转身,转眼间对着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额。”一阵巨痛,让我们这位自出生以来,连娘都没叫过的酷男人轻喊出声。瞬时一阵麻木侵袭了他的全身,只来得及用内力护住心脉,弘昱便直直的倒了下去。晕过去之前的最后几秒,他使出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记住了眼前这位女子的音容相貌,这该死的女人。    第二章   佟宝宝让县里的人帮忙,将晕倒在路边被某毒蛇咬伤的某人送进了自家的府里,只说要帮忙治疗。县里乡亲无一不感叹佟家大小姐的为人良善。已八卦闻名的街头卖草鞋汤老头见人都说:“别看佟家双亲都不在家,出门远游了,可留家的佟家大小姐可是个漂亮心善的姑娘啊。她昨日出门见到个被毒蛇咬伤的可怜人,便吩咐我们帮忙着背回家了。看看,那是多么的善良啊~~~真是为佟家大小积德喽!”   正当佟家大小姐的“善举”在江宁县的大街小巷传播开来的时候,佟宝宝却在家中唉声叹气。   “唉!”佟宝宝叹出了当天第354个气。小红的毒性真是与日俱增啊,原先配出的解毒丸药像是只能帮助那人慢慢的化解体内的毒素。但是看起来那人昏倒前像是用内力护住了心脉,怕只有完全解除了毒素,身体才会完全的放松下来,解除防备,人才会苏醒过来。可是,这样就不知要多久了。   “唉,最好能赶快醒,然后赶快离开这里。”佟宝宝回想起那张俊美冷酷的脸又忍不住开始傻笑起来,猛的她一惊,自言自语道:“这样下去,我的终极目标一定会瓦解的。”唉,头一次用师父教授的本事,却弄得如此狼狈。佟宝宝越想越郁闷,一双眉目拧到了一起,突然,她从舒服的太师椅上一跃而起,大呼:“啊,光想着配新解毒丸,我怎么没想到用逼毒啊~~”   逼毒术是石斛老人的排毒谜术,说白了,就是用个大浴桶,装满热水,倒入事前配制好的草药,将中毒者赤身浸入,用炭火保温,每三个时辰换一桶清水。热水配合药物会将医者体内的毒素逼出,这样反复循环,便可以达到迅速逼毒的效果。   “这样一来,只要把那男人扔到桶里,控制下火候,换下水,不用很麻烦的。”佟宝宝兴奋奋的想。   但是,事实证明,佟宝宝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到。   那就是中毒者得全身□。   佟宝宝满脸通红的站在弘昱的病床前,看着眼前衣衫整齐,面无表情,正昏昏而睡的帅男人。怎么办,佟宝宝的脑袋像一锅煮沸的粥,正很有气势的隆隆作响。虽然以前学毒术时,跟着那个怪老头,连死人的胸脯都割开过,可是眼前这个可是个活生生的男人诶。而且是个容易惹人联想的帅男人。该死的,长那么帅干吗,脾气又那么酷。佟宝宝恼羞成怒,就想对着那张俊脸狠狠的踩上几脚。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弘昱的眉很有关联的皱了一下,适时地表现出佟宝宝的心情。   唉,谁让她现在是医者呢?师父教导医者应该无所畏惧,应该包括脱人衣衫吧。佟宝宝这样想着,红着一张能烙烧饼的脸,闭着眼睛摸索着,好不容易将弘昱全身上下的衣服剥了个光,然后又摸索着,将其拖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水桶里。   这男人已经泡了三天了,手腕上的黑线快退到了底,水也越来越浅。看来这样的方法果然不错。“这男人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佟宝宝一面费力的换着第四桶水,一面色迷迷的望着闭眼的弘昱。   “再泡一桶,便可以放他出来,再下点补药,调养调养,过几天便会醒来,醒来就可以离开了。”佟宝宝想着,心里不知怎的一沉,原本亮丽的心情变的不爽起来,出气似的踢了一脚水桶,转身出了房门。   三个时辰后,佟宝宝费力的将弘昱赤身裸体的扔上了床,转身拿来衣衫,正闭着眼睛摸索着要帮他穿上衣服,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掐住了手臂,佟宝宝慌忙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双怒气冲冲的狭长眼睛正闪着危险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她。   他醒了?   弘昱醒了,是因为撞上了硬木的床脚而疼醒的,趁着头还晕晕的,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却看见一个闭着双眼,满脸通红的女人正举着一素白锦裤向他走来,一双纤纤玉手向着他的胸脯就要摸过来。是她?弘昱迅速记起那女人的音容相貌和那条艳红金丝小蛇,所以下意识的,他腾地坐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佟宝宝扔下手上的衣物,在顺利的使了计金蝉脱身后,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后,用力推开房门,转身逃逸而去。弘昱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身影,嘴角竟破天荒的显出一抹笑意,眼眸渐渐变深,这女人够胆量,居然敢打他。    第三章   佟宝宝一口气跑出了院子,站在大门口呼呼的喘着粗气。“真可怕。”佟宝宝拍着胸脯感叹道:“我不能再在此地待下去了。这家人太恐怖,早晚会没命的。”   刚要迈出翘家的第一步,佟宝宝突然转了身:“奇怪,这是我家诶,我干吗要走啊。要走也应该是里面那个恶男啊~~当初救他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再说,那家伙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还不是被小红给毒趴下。我没理由要怕他嘛。”   于是乎,佟宝宝又一次出现在穿好衣衫的弘昱面前,只不过向来自诩胆小且瘦弱普通的她是躲在房间的那扇看上去坚固不可摧的红木门外而已。佟宝宝俯身悄悄的喊道:“喂,你的毒全解了,可以走了拉。”   一阵掌风挥来,红木门不翼而飞了。险些没有及时躲开的佟宝宝这下有点火了,“喂,你很莫名其妙诶,干嘛把我们家的门砸了啊!。”55555,我的银子呐~~   “当初遇山贼,你自己能解决就喊声啊,让别人知道,装什么弱小啊。装弱小也就罢了,我来帮你你居然还劈我,我是女人诶,我阿玛说男人都要有点怜香惜玉。劈我也就算了,好歹你被我……可是我费了那么大力气帮你排了小红的毒诶,你居然还要毁我家的门,天理何在啊!!”越说越火,佟宝宝也顾不上病人可能存在的微乎其微的虚弱身子,几记家传烈炎掌横扫了过去。   轰地一声,床板塌了。轰地一声,厅前的一张精雕红木椅壮烈牺牲。轰地一声,几丈高的巨幅水墨画被撕毁画亡。轰地一声,桌上所摆的太后亲赐的精致西洋时钟断成三节,露出可怜巴巴的齿轮残骸。   “啊,我额娘最爱的钟~”佟宝宝一声娇叱,怒火横生,终于战场向户外发展。佟家老爷子最爱的一枝兰花横遭灭门之祸。凉亭上的石椅石凳在空中乱舞,四处飘散着植物的残骸,大有十六王府平时的父子对殴的架势。乒!“我的景德镇官窑花瓶啊~~”乓!“我的花花锦鲤啊~~”   随着被毁物品的增多,佟宝宝的心渐渐冷静下来,接着开始心疼。在自家的屋子打架,损坏的都是自己心爱的东西。看那男人倒是越来越开心,原来还在注意她的招势回避还击,现在倒是像在找好东西再砸它两件。   猛的,佟宝宝停了手。   弘昱知道那女人的胆子很大,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大。只出去了几分钟竟又回来了,还躲在门外,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让他离开。不知怎的,他就是见不得她那种躲着他的样子,所以理所当然的,顺手一挥,他成功的除去了眼前貌似很坚固的红木门,也除去了她的畏惧。她转眼就变成家里那个经常发飙的亲娘柳满儿,满脸的懊恼和愤怒,真是该死的美丽。弘昱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风度,没有淑女态的向他扫了几记威力颇大的掌风,将他周围的一切给毁灭了。   他轻松的躲了开去,顺手回击了几掌,却瞬间看见那只浑似家里厅堂里摆置的精致西洋时钟。他眼角微敛了敛,这女人也有这时钟,正想着,那钟便被那女人的几掌毁得体无完肤了。   暂时甩开头脑中的疑问,弘昱发现自己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忙着跑跑跳跳,偏头躲过几掌,转身再挥几掌过去。这样的活动将原先刚起身时的那种僵硬的感觉给抛掉了。渐渐地打到了屋外。毁的东西越来越多,眼前的女人似乎开始丧失打架的兴致了。这可由不得她。弘昱斜眼轻扫,坏心眼的想再找出几处可以毁坏的地方。刚挥出一掌,倾身向前,想趁着她转身逃开的空当,再将远处的凉亭给毁了,却不料她竟停手了。该死的,她竟不躲了。   英明的十六王爷和他的亲亲福晋还有那票兄弟姐妹若是看到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几天几夜的睡不着。   弘昱挺身而上,一面收了掌力,一面伸手上去,将佟宝宝一把搂了过来。二十年了,一向奉行遇神砍神,遇鬼打鬼守则的弘昱竟然在发掌的瞬间,转了念头!而且还救了那个和他对打的人。更重要的是那是个女人!   佟宝宝只想告诉眼前这个打的正开心的男人:“她佟家大小姐不想再打了。”虽然那个人始终面无表情,切,闷骚男,刚才那么积极的左顾右盼的想找东西砸。可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没等自己要闪身躲开那男人最后凌厉的掌风,人却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他在救自己?佟宝宝欣喜的想,嘴角开始慢慢扬起,看来这个老是面无表情的光鸡蛋脸(亲们想象下鸡蛋被剥皮后的面无表情),还是有那么点温度的嘛。佟宝宝窝在弘昱的怀里,傻笑着几乎要淌下口水了:“好俊挺的鼻子,像是北方人,哎呀呀,他的嘴唇好薄哦~~还有那双眼睛,咦?好象在看我!”   “这女人在傻笑什么?刚才不是还愤怒的想烧掉整所房子。该死的,她干嘛忽然间停下来,差点就杀了她!”弘昱忿忿的想。“不过她抱起来还挺舒服。”   佟宝宝惊觉自己的处境尴尬,忙挣脱开弘昱的手臂,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质问弘昱:“你你你……你干嘛抱我!”   眼前的男人仍旧是一副光鸡蛋脸。   大色狼,佟宝宝心里暗自给他又加了一条罪状。   “你你你,弄坏了我家那么多东西,赔钱来!”佟宝宝有些恼火。这男人,就知道怎么惹她生气。长了那么大,还真没这样爽快的打过。他功夫真的不是盖的,要不是自己轻功好,躲来躲去,动作迅速,怕是已经被他踩在脚底呻吟了。   只见眼前这只大色狼顶了张光鸡蛋脸,走近她,弯下腰,直视着她,望了很久,猛然的出手点了她的睡穴,没说一句话抱着她便转身离开了。   “该死,这样的女人我为什么不杀了她。她那么轻,到底在吃了些什么。比家里的那个女人(柳满儿)话还多,整日烦得很,从见她的那刻她就不停的讲些无关紧要的话。脾气暴躁,精力旺盛,除了眼睛大,嘴唇小,人透着点灵气,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好处。”弘昱盯着佟宝宝的脸望了好久,心中暗叹了口气,冷不叮的点了睡穴,抱着昏睡的佟宝宝,心里一阵烦躁。他找了间通气的精致客房,以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小心翼翼将佟宝宝放到床上,细细盖上锦被。   “对了,遇见这女人后,我被她扇了个耳光,还差点被她毒死。这样的仇,我怎能不报。怎能如此轻易的杀了她?”弘昱眼睛轻轻眯起来,射出骇人的光芒。   佟家大小姐一定会庆幸自己没有清醒着。    第四章   佟宝宝半夜醒来了。然后她翘家了。   “阿弥陀佛,幸好出来了。那闷骚男怎么了?救了我,还抱我上床,居然替我盖被子。”佟宝宝骑着匹灰色老马在江南三月的早春时分赶着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腰前盅内那条艳红小蛇探出头来望着她。“小红啊小红,你别怨我,要是再不走,我就要永远背离那个普通的人生目标了。那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个普通的家伙。他的功夫好的能要我的命,脸长的也是非同小可的特别俊,外加他从开始连句人话都没说过,装哑巴是到家了。要是他那日不哼一声,我还真被他瞒过去了。”一阵寒冷的春风吹过,小蛇将头伸进了盅内。“饿了吗?”佟宝宝从马上一个麻布带里拎出一条通紫长足蜈蚣扔给小蛇,继续絮絮叨叨道:“如果他始终是那样残酷无情倒也好了,可是他居然开始对我好。不对,是图谋不轨。”佟宝宝脸红了红,咳了两声,接着说:“看看他的衣衫就是富贾人家的,啧啧,我还能不逃。虽说是自己家,可是毁成那样也住不得,要是阿玛额娘出游回来,看到那样的惨状,我一定会死的很惨,所以还是赶快走为上策。”   不论院外的风景是多么的春光灿烂,凉爽宜人的春风和眩目的阳光碰见这座看似并不可怕的小宅院都一律绕了弯。一种诡异的黑暗之气正在气势腾腾的穿过那堵瘦弱的木门涌出来。   弘昱很生气。那女人居然一个人不说一声的跑路了? 弘昱恶狠狠的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发出骇人的气势。该死的,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望着院落里满是昨天打斗造成的狼藉景象,弘昱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他有点感受到亲亲额娘落跑时某位王爷的愤怒之感了。怒极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惹了我这么多次,居然敢逃。想得美!那么我就陪你玩玩。”   弘昱抛下一百两银子,出了佟家院门。   佟宝宝除了翘师回家的那次,之后就很少出过远门。谁让她的人生目标是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呢!出门就有可能遇到不普通的事,所以安心在家呆着,没事研究点毒物,喂喂小红和花花,日子就别提有多普通了。佟家长辈恩爱异常,喜欢做长时间的蜜月旅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佟宝宝翘师后,他们更觉得放心,所以干脆不回来了,每月派只信鸽回来安慰一下女儿弱小的心灵。要是把做普通人的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佟宝宝这满腹的诗书就算是白读了。   现在佟宝宝最担心的就是爹娘一封信鸽信寄回老宅,找不见她,良心大发回来找她,却看见自己心爱的花花草草,西洋时钟都死于非命,且死相骇人,那她就惨了。因此在阿玛他们发信慰问之前,她得找个热闹的地方,混进人堆里,这样才够安全。最好是他们不敢去的地方。   所以佟宝宝决定上京,只有京城才是家里那两位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而且够远,一定再也碰不到他了。   就这么办。   他一身白色长褂,配着青绿色缎裤,一双黑色绣金靴,腰间一支翠墨玉笛正闪着柔和的光芒。俊朗儒雅,飘渺脱俗的俊美脸庞,远远看去,像是哪座山上修行的仙人走下凡来了。江宁县一处偏僻的寺院里,几个盘着腿正在打坐的假道士被走进来的年轻人给骇住了。可是,好恐怖的眼神啊。没有温度,没有表情,似乎眼前空无一物。这名公子盯着打首的道士看了好久。   “江堂主,这……”边上的小道士头顶盘着髻发都歪到了一边。55555,好可怕的眼神,虽然不是看我,可是这样就已经好吓人了。   江堂主?弘昱了然的闭了闭眼。就是他了。   “闭嘴!”江裕庆回头怒斥,该死的,堂主的名号怎能这样叫出来。“这位公子,请问……”一句话未完,只听一阵尖叫响起,刚才的小道士的头已经不见了。“啊!~~”又是一阵震天的惨叫。四处尸横遍野,血肉横飞,断胳膊断腿满天飞。这是阎王下世,无常取命来了。   江裕庆恐惧的退到了案桌旁,周围宛如地狱般的场景已经将他吓得连尿都拉在了裤兜里。妈妈呀,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神祉,昨天刚封了堂主,今天就遭了这灭门的祸事!   一群清兵举着长枪,闯了进来,见眼前的惨状,一个个都软了腿。只见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转过身来,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仿佛面前只是一堆木头。江宁县清兵校骑统领阿图沙匆匆跟了进来,他是经历过沙场的将领,可眼前的情景却也令他瞠目结舌。这是什么人,居然在佛堂圣地大开杀戒。   只见那个男子慢慢走过来,浑身充满清雅善良之光,面无表情的越过他,就要走出去。好诡异的男人。阿图沙奉行死也要死得明白的人生哲理,鼓足勇气,弱弱地道:“敢问公子是何人?由于公子与眼前这桩命案有关,所以……”话没说完,就见一个物件摔了过来。阿图沙惊得向后一退,几乎跌倒。这是庄亲王的玉佩,难道这年轻人就是庄亲王福晋反复交待要注意的他?忙抬头看去,却一个人也没有了。   要不是家里老头交待要留活口做罪证,刚才应该杀得再爽一点,可惜了。不过这里的事情总算解决了。接下来嘛。弘昱使着轻功向东行去,心情越发的舒畅起来。   这女人会去哪里?此处离京城甚远,可看她家中的时钟却分明是宫里的物件。这家可能和宫里有点关系。看来要找她,得从京城“金氏大宅门”寻起。这女人若在京城有门路,说不定是躲到那里去了。    第五章   佟宝宝确定自己迷了路了。虽说此地有崇山峻岭,也有很多的茂林修竹映带左右,可是连条山径都找不到了。   “都怪你。”佟宝宝心情不好的踢了踢昏死在地上的彪形大汉:“大叔,你不认识路,就不要乱带嘛。而且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却看见小红就吓得晕过去,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你倒是醒醒啊。”   彪形大汉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乖乖的,这是什么姑娘啊,清秀瘦弱,像是风一来就要飘走的料,居然养着那么恐怖的毒蛇。本想把她拐上山来,找个没人地尝尝鲜,然后卖到嫣红楼赚点散碎银子花花,唉,可惜了。不过还是命要紧。您就别理我,赶紧走吧!   佟宝宝的善心不是时候的泛滥起来。最近怎么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啊。“算了,大叔,你也别急。我虽然是外乡人,一时找不到什么人救你下山,可是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去找你们的地方官好了,让他出点人把你抬回家去。”佟宝宝拍拍屁股就要下山,突然又转回来了,把刚想起身的彪形大汉又给吓了回去。“哎呀,差点忘了,这里是山野,要是野兽来就坏了。”佟宝宝找了几块石头,几根树藤,依照书中所习的八卦之法在大汉周围摆了个阵式。   这样野兽就碰不到你了。佟宝宝心满意足的下山搬救兵去了。   刚走了半路,却听到一曲悠扬的笛音,缥缈脱世,清雅动人。吹曲的人一定是个仙人,佟宝宝陶醉的想。此人望景而生情,此曲暗藏相思之情,带有几分忧郁,美兮美矣。可是……这荒野山林哪里来如此美丽的笛声?   抛开彪形大汉昏睡的身影,佟宝宝好奇之心突起,使起轻功,闻声而去。一片茂密的树林,远远探去,又一池静波,绿光潋滟。隐约地,白衣飘起一角,笛声回回转转,淌水而来。哇,好清雅的公子。咦,也是一件白衫,和某人很像。呸呸,那个大坏蛋、光鸡蛋,怎么可能吹出如此高雅的乐曲啊。   佟宝宝满脸惊羡佩服之色,放慢脚步,拨开树枝,轻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公子的曲子好美。”   笛声骤停。佟宝宝不解的望着那个人,越看越眼熟。   吹奏者缓缓地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怎么是他!佟宝宝的脑子顿时一片混沌。   居然是她。弘昱心情大好,挑起眉毛,一步步地逼近佟宝宝。   “喂喂喂,那是我家,我想走不用和你交代吧!”   男人挑了挑眉,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啊。我虽然毒了你,可是也救了你了啊!”   男人脸色终于暗了暗,信步向前逼了一步。   “你毁了我家那么多东西,我都已经没有让你赔了,你还想怎样啊!”   男人嘴角微微动了动,不为所动的走了一步。就三步就已经走到了佟宝宝的身前。   哇,佟宝宝大喊一声,故技重施。小红蛇应声而出,也随大势被弘昱捏住了七寸。顿时气氛诡异起来。   “啊,不好意思,我又冲动了啦。我不是故意要把小红放出来的,你大人又大量就原谅我和它嘛。”   捏住小红蛇的大手略紧了紧,小红蛇顿时剧烈的摆动挣扎起来。   “啊,不要伤了它啦,是我不好,我不要你赔屋子了,我拿钱给你,要不我研究出的解毒丹,百毒不侵。5555,你不要伤害它。要不你家里有没有中毒的病人,我帮他们解毒。”佟宝宝声泪俱下,5555,早知道就专心帮大叔搬救兵了。这男人怎么胆子那么大,他怎么不像大叔晕倒,好歹他也是被小红差点毒死的。55555,不是有句话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殊不知眼前这位公子是:“一朝被蛇咬,千年斩蛇腰”锱铢必较的主。   弘昱侵身而上,一把摘下佟宝宝腰间的盅,将小红蛇塞了进去,转身就走。“喂!你不要走啊,把小红还给我。”佟宝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在他的身后。   弘昱满意的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佟宝宝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轻功确实不错。要一边唏嘘几声,唠叨几句,还要紧紧跟着使出轻功的自己,一点也没有掉队的意思。那条蛇看来对她很重要。不过轻功再好这女人终究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弘昱心中暗笑,第二个惊世的笑容开始隐隐浮现在他的俊容之上。    第六章   跟着弘昱一路北上,走了十多天,佟宝宝原先的沮丧也消失殆尽了。这男人除了扣了小红之外,也没有再对她怎样。虽然说从不上馆子或是客栈歇息,可是却住在所到之城镇一侧的安静院落里。说也奇怪,每次都事先已有人把膳食和床铺安排的井井有条。虽说只住一天,可是安排的膳食却丰盛异常。他总是稍稍吃点素菜,然后便板着张光鸡蛋脸走出门去,留下满桌的鸡鸭鱼肉给佟宝宝大快朵颐。   渐渐地,佟宝宝那张标准的瓜子脸开始慢慢的圆润起来。接着,每日餐桌上多了许多的汤品和新鲜水果,佟宝宝原本就细腻白皙的肌肤随着每日的滋补舒展开来,白里透红,更显出娇艳欲滴的美丽。这时佟宝宝才惊觉自己是被那个口中的大色狼一日三顿的灌着,大有不喂壮你势不休的态势。   对着这样来势汹汹的态势,佟宝宝的好奇宝宝开始蠢动起来。原来只是唏嘘不已的她终于不再寂寞,展现出佟家人的不怕死的唠叨功力,开始积极且有计划地对眼前的冰山酷哥进行的长时间的拷问。   “喂,你从哪里来的啊~~”   眼前的男人眼角不经意的挪了挪。   “不要紧,我先说好了。我叫佟宝宝,是江宁人。我家你也见过了,不是最大,可也不是很小。喂,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这说明我不是个穷人,可是也不是个有钱人。孔子云:中庸之道。我的人生理想是…………”   男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急急得向前迈进。   “喂,你等下啦,走那么快干嘛!”佟宝宝忙再使出三分的劲头,满意地看到自己已经紧紧地跟在他的衣衫后面,接着道:“反正,做个普通人,过点普通人的生活正是我的人生目标。”   “你类?”佟宝宝再接再厉,“看起来,你不像是有钱人。可是每天的饭菜都有人张罗。你看上去不是穷苦出生,否则看见肉菜早就扑上去了。你说对不对!”   男人的拳头忍耐的握紧了墨绿玉笛,脚步一刻也不停的继续奔驰。   佟宝宝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还在不知死活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猜啊,你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每日喝酒唱歌,也许还出入窑馆听曲。”不知怎的,说到这里佟宝宝心里一阵郁闷,狠狠的说:“你啊,听我的,把小红还给我,就快点回去,考个功名,也算是为家中的大小积了功德了。”   “小红虽然是条蛇,耐饿的能力不错,可是我已经那么多天没有喂过它了也~~要是饿死了它,它的魂魄上了天,碰到玉皇大帝……”想到这里,佟宝宝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55555,造孽啊。   突然,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佟宝宝一时不察,撞了上去。“哎呦,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烦人。弘昱皱着一对俊眉,恼火的看着眼前正揉着脑门的女人佟宝宝。普通人?这女人的碎碎念的功力就不是普通级别的,还有她那条毒蛇,和游刃有余的轻功,浑身上下哪有一点普通的元素啊~~~   “也?光鸡蛋脸居然有了纹路饿,还真是奇观~~好像松花蛋哦~~”佟宝宝看得呆了,不由得脱口而出,这男人果然天生丽质,连皱眉都那么有气质。口水不自觉地开始游走奔波。   光鸡蛋脸?这女人在说什么!弘昱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啊,你笑了!”虽然没有在脸上停留,可是一直盯着弘昱看,且敏锐发现那抹啼笑皆非表情的佟宝宝惊叫出声。   失望的看着那张脸迅捷无比的转回了一成不变的光鸡蛋,佟宝宝的好奇指数却一路飙升。看起来,这男人也是有点面目情绪的嘛。   弘昱默默转过身,猛地迈出步子,向前窜去。   “喂,你等等我啊。还我小红。”沉浸在回味思绪里的佟宝宝惊觉眼前白光一闪,回味的男主角已经奔出几米之远,连忙起步赶了上去。   “喂,光鸡蛋,你要再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可不要怨我喊你光鸡蛋啊~~~”   “喂,鸡蛋壳?”   “喂,蛋黄?”   “好嘛,好嘛,蛋白怎样?我觉得蛮配你的!”   天津,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此地上通京城,下接江淮富庶之地,是一座繁华的城池。许多徽商,和晋商,都会与此,互相交换北边的皮草和南边的绸锦。从未出过如此远门的佟宝宝不知不觉地已经跟着弘昱到了北地。初春的天津却是江南腊月的景象,几场春雪一下,将从小长在江南的佟宝宝冻得直哆嗦,虽然一直运着内功,努力取暖,可是佟宝宝还是挤出浑身的解数,嚷着要眼前的光鸡蛋给自己添件冬衣。   “鸡鸡……蛋兄,这里……真真真的很冷……啊。我我我……们去添件暖和点的冬衣好不好。就……一……一……一件,又不多,大不了我付钱。啊涕!55555,你看我都冻得生病了啦!”佟宝宝一面忙着运功,一面紧紧地拽着弘昱的衣角(胆子又上一层楼~~),一面还在碎碎念。   眼前的男人像是聋了一样,继续向前奔驰。   佟宝宝不信邪,开始哇哇的哭起来。“你这个臭鸡蛋,人家辛苦跟了你那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你一件冬衣都不给人添,5555,良心如此歹毒!好歹我也是救了你一命的人额,你还抢我的小红。55555”最后,佟宝宝索性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起来。   “那姑娘可真可怜。摊上这样刻薄的主子,唉!这世道啊!”边上卖豆浆的李婆感叹的说。   “是啊,是啊,婆婆你看看她那瘦弱的身子,长得标致的样子。我猜啊,一定是强抢来的。”卖胭脂的小刘儿也上前凑个热闹。   “听听,听听这姑娘还是对主子有救命之恩的呐!唉,那人可真是忘恩负义啊。”一旁替自家媳妇买鞋面的王伯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望着正哭得梨花带雨的佟宝宝。   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围上了厚厚的一圈。那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哇,那主子好帅啊~~”李婆老脸上泛起了红,眼睛突然亮了好几倍。   “啊,那男人好恐怖啊。”小刘儿不禁打起了哆嗦。   “别……怕,别……怕,这世道倒是真反了不成。”王伯虽然怕的要命,可是想到那姑娘的可怜样子,不禁挺起了胸脯。   围观的人群见弘昱向他们走来,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跑走。因为在场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被吓得软了腿,还有一个被吓晕了。在场的女人则自动忽略来人恐怖的眼神,均沉浸在那副俊美的面容里。这年头帅哥难见呐。   弘昱面无表情的穿过人群,满脸黑线的走向佟宝宝。   此时的佟宝宝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聚精会神地哀叹自己可悲可泣的身世,却完全没有发觉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弘昱猛地弯腰,点住了佟宝宝,一把将她横腰抱起,转身走出了人群。“你放开我,臭鸡蛋,你干嘛?喂,男女授受不亲!我额娘说,女人只能被未来的相公抱。喂,我不要嫁给你。我要嫁普通人啦!臭鸡蛋,你放下我,否则我穴道解了,有你好看。我不会点穴还不会学啊,小心我学会就……”   忽然,弘昱在百忙中,腾出一只手,点了佟宝宝的哑穴。世界终于安静了。   原来是小俩口啊~~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感叹。   弘昱一直将佟宝宝背到了一处闹市街口,才解了佟宝宝的身穴,不去理会她张牙舞爪的凶样,转身进了一间店铺。   佟宝宝抬头一看,明晃晃的五个大字:“常隆皮货局。”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嘛。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依然蹦跳着,佟宝宝跟着进了店,把报仇雪耻的事丢在了脑后。   沉默,再是沉默,还是沉默。   常隆皮货局的张掌柜的脑门上冒出了颗颗的冷汗。妈呀,这是什么客人。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一点话,连个表情都没有。压店的货可是都摆在眼面前了,自己的嘴也算是快说破了皮,可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位客人却一句话都没讲。那女客倒是面部表情丰富,整日的哼哼唧唧,像在说什么。可那位男客从头到尾就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整张脸长得倒俊,可没个表情,活像个……活像个剥了皮的光鸡蛋。   张掌柜暗自汗了汗,捧出商家贯有的谄媚口气,“这位爷,您瞧,货可真真的是好货,都是极北的天山上打来的虎皮。您一看便是行家,瞧瞧这件狐裘的质地,啧啧,柔的像是天边的云。这可是罕见的千年白狐皮,要说这白狐狸可是西王母养的宠物。这样的货色全天下只有两件,一件前些日宫里的梅蕊格格出嫁当了嫁妆。说起这梅蕊格格可是当今太后的心头肉啊,我还听一老太监说,说这格格其实是庄亲王府的……”   “嗯~~嗯!嗯!!!!”佟宝宝努力哼哼着,提醒弘昱再接再厉解开她的哑穴。她眼见着弘昱的眉毛开始抖抖的上挑起来,呀,这男人要发火了。啧啧,这店主也确实烦了些。刚才的哑穴是哪个来着。   佟宝宝悄悄倾身向前,运了四分内劲,依样画葫芦的在张掌柜貌似哑穴所在处迅速点了下去。突然张掌柜消声了。   这女人居然会点穴了?弘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嗯~~嗯!嗯!!!!”佟宝宝满意的拍拍手,倾身向前,要弘昱帮她解穴。弘昱不置可否的动了动唇角,挥手之间已然将佟宝宝的哑穴解开了。   “呼~~”长长叹出一口气,佟宝宝开心的报喜:“喂,臭鸡蛋,我点的穴还不错吧。”却见那男人慢慢站起身,转身拿上那件狐裘,甩给她,抛了一张银票给她,就要出门。哇,三千两,这家伙果然是个败家子。佟宝宝乍乍舌,玩心突起。   使出一掌烈焰掌,拦住去路,佟宝宝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弘昱出行的脚步。   “哈哈,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佟宝宝得意的看着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的跩鸡蛋脸,心情大好的看着那张俊脸渐渐的沉了下来。   “啧啧啧,鸡蛋脸也有颜色变化啦。”佟宝宝慢悠悠的取下弘昱腰间挂着的小盅,忙不迭的取出两只翠绿毒蝎喂给饿扁了的小红蛇。她一边安慰的抚摸着小红蛇,一边将弘昱的那支玉笛收归己用。   正要出门,瞥见案几上张掌柜的那壶黄酒正腾腾的冒着热气。   “哇,黄酒啊,正好驱寒。”佟宝宝开心的收好小红蛇,拿起壶口咂了几口。好酒,正宗的女儿红。对了,那个大色狼一路之上,从来都是以茶代酒,是个滴酒不沾的主。嘻嘻,想必酒量很小。灌他点,也算是帮他驱寒了。   佟宝宝心情愉悦,举着酒壶伸到弘昱的嘴前。呵呵,看你再欺负我。虽然我的人生哲学是普普通通过一生,可是我阿玛也教导我,要一报还一报。等你醉得晕乎乎的时候,我早就不见了。嘻嘻,你再瞪我也没有用。   兴奋不已的佟宝宝却没有发现一朵黑云正缓缓向她移来。    第七章   开开心心,正要转身离去的佟宝宝被街口热闹的场景吸引了。啧啧,瞧瞧,不远处的西街口上,又大又脆,沾满了香甜芝麻刚出炉的大麻花正在向挥手呢!看看,东市上那高高立着的稻草垛上插着的鲜艳欲滴的冰糖葫芦,正挤眉弄眼的向佟宝宝暗送着秋波。   受着巨大诱惑的佟宝宝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男人的眼神突然间变了。她拿上狐裘,放下银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门外。   吃着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手里还抓着一大把刚出炉冒着热气的大麻花,成功将小红解救出来的佟宝宝心情大好的走进了当地一间热闹的客栈。嘿嘿,那男人每日只会找清静的地方住,这样繁华热闹的地方大概,不不不,是一定是不会来的。佟宝宝放心的迈入客栈的大门,却猛地被一双铁手抓住了胳膊。   “佟——宝——宝,我等你好久了!”   当,麻花掉地了。哗啦啦,几颗鲜红的冰糖山楂滚落在地。佟宝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生还的男人正在向她异常温柔展露一抹笑意。   “你,你你~~这样好帅啊~~”没有时间考虑他出现的原因,佟宝宝被那抹笑震撼了。那抹笑的主人微微挑了挑眉,弯下腰,低下头,在佟宝宝的耳根处,用旁人无法听到的这全世界最温柔的声音道:“那么,佟家大小姐,这几天,你躲开了我的掌,毒倒我的身,打了我的脸,还用酒灌醉我,现在居然想离开我!你死定了。”   虽然尚未从花痴的状态脱离开来,虽然佟宝宝对那番话仍在一知半解中,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下意识的使出家传的金蝉脱壳。可是,这次她没能成功。   “你!”狼狈不堪的佟宝宝惊奇的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功力突然有了突飞猛进,原先轻轻松松就可以躲开的,现在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更可气的是,那男人似乎没有打架的激情,只是随便挥挥袖子,就能让佟宝宝累上好一阵子。一只手被钳制住,本就行动不便的佟宝宝很快便香汗淋漓,喘气连连了。   弘昱一步向前,倾身而上,一手搂过佟宝宝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松松一手制住她挣扎的手脚,向楼上走去。   不正常!这男人不正常。从小就学会判断普通和特殊差别的佟宝宝努力抑制住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和升腾而起的蠢动情绪,不住地打量着眼前正抱着她一步步上楼的男人。   刚才那么会功夫,他就说了十几个字,还说得相当的顺畅。还有那张千年不变的鸡蛋脸,居然展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要知道,自己跟着他的这十几天,每时每刻不在逗他开口,或是变化下神情,插科打诨都用上了,可是光鸡蛋就是光鸡蛋,没有一点变化。可现在,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怎么?爱上我了?”那男人似笑非笑,调侃着佟宝宝,一脸邪气的看着佟宝宝红着脸将头埋进了肚子里。   不,这人不会是那个光鸡蛋。绝对不是!佟宝宝的脸都要烧着了,埋在温暖的黑暗里的她恨恨的想。不过也是个大色狼!   进了雅间,佟宝宝被放了下来。   “你,你,你想干什么?”被大色狼制住满身的功夫,暂时是柔弱少女的佟宝宝怕怕的问道。   “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说类?”弘昱满脸笑意,“温柔”的说。   “你,你,你不要笑成那样嘛。有没有人说你这样笑很可怕。”   “没有人这样说额,哪里可怕啊?”以最轻柔的声音,弘昱向前逼了一步。   “我心跳的扑通扑通,脸也热,连身子也热了,你,你是不是,下了什么毒啊?”佟宝宝弱弱的指控,啊,他又上前了,好帅好帅。   “怎么,你师傅没有教导你,这种毒可是解不开的。这是世间最毒的毒物了。”弘昱略眯了眯眼,笑开了花。   “是……是是什么?”佟宝宝眼见着那张俊美的笑颜离她越来越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这毒叫情毒,中毒的人一生一世都逃不开下毒人的手心,一生一世都要跟在下毒者的身后。而且一旦中了,世间可是没有解药的哦!”   “笑笑笑……话,我可是毒仙,我什么毒解不开。你……你你小心,我拿了这毒也下在你的身上。”佟宝宝强自镇定,力图把眼前的男子吓走。   只可惜,没这么容易。   “我已经中了。”弘昱喃喃自语,随即倾身而上,成功地抱住了欲跳窗而去的佟宝宝,弯起一抹惊天动地的笑容。   “你可以试试看。”弘昱一把扯回佟宝宝,径自吻了下去。   轰的一声,佟宝宝的脑袋里像是被点了穴,顿时化作一片混沌。那男人在施毒了。   立时,一种热热的东西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佟宝宝的心里一片空白。那热气延着四肢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像是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渐渐的,佟宝宝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这男人身上好浓的酒味,不过好闻极了,甜香甜香的。原先我怎么没有发觉呢?   “佟家大小姐,在下金岳。你可要记住了!”弘昱望着满眼花痴状的佟宝宝,似笑非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接着竟仰天倒了下去。   “喂,你醒醒啊。”佟宝宝推推那张俊脸,却见那人早已睡熟了。原本笑意盈盈的俊脸已转瞬间回到了光鸡蛋脸的样子。   “唉,”不经意的,佟宝宝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当弘昱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虽然头疼,但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抬手摸摸额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内似乎多了些什么,隐隐的有种莫名的兴奋。没想到自己喝酒功力便会大涨,连性格也会因为醉酒而大变。数十年来他滴酒不沾,从来都以茶代酒,完全是因为酒香不如茶香吸引他,却不曾想酒竟能导致自己如此大的变化。   可是那个女人居然让他头一次破了功。   环顾四周,雅间内空无一人。   弘昱握紧拳头,不得不告诉自己:“那该死的女人又跑了。”    第八章   佟宝宝又逃了,这次除了拿走了弘昱的玉笛,还连带着把弘昱的黑马给放跑了。功力尚未恢复的她跟随一支入京的商队,一路向北,终于在3天后到达了京城。   四月的京城,繁花似锦,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出门赏花的人群和马车。眼见着天气转暖,佟宝宝花钱在京城的偏僻地界购置了一处院落,此处依山傍水,更重要的是一墙之隔,听说是当今最冷眼王爷庄亲王的别苑,因此鲜少有人会不怕死的来打扰。而且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离这些个皇亲贵胄越近,越是不容易被发现。   佟宝宝心内打着如意算盘,却在某个春日被无情的现实击个粉碎。正在积极布置,准备解穴的她在那日出门采毒的时候“巧遇”了正要拜见庄亲王福晋的亲亲额娘和阿玛,当即被逮个正着。   “额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佟宝宝心中大喊不妙。   “宝宝?你怎么会在这里。”亲亲额娘也是满头的雾水。   “你被人封了穴道?!”帅气依旧的老爹从旁边踱过来,好奇的看着她,一边挥手解开了佟宝宝被封已久的功力。   “哇,果然还是阿玛厉害,那家伙点的穴道,我花了那么多天都毫无进展,阿玛您一挥手就……”佟宝宝满脸谄媚,一边运气通体,一边笑呵呵的说。   “那家伙?”两位闲暇无事的老人家顿时精神起来。   “宝宝啊,那家伙是谁啊?”宝宝娘迫不及待的问。   “光鸡蛋脸,大色狼,吝啬鬼,小气猪。先是莫名其妙的和我打架,绑架小红,伤了花花,点了我的穴道,封了我的功夫,还还……对我下毒,全世界最可恶的臭男人!”佟宝宝提起金岳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向爹娘控诉着。   “哦?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我去杀了她。”满眼调侃神色的宝宝爹随口安慰道。   “不过,虽然他那么可恶,但是其实他吹的笛子还是蛮不错的,准备的膳食也精致非常,美味无敌。在天津的时候天气冷,他还替我买了件白狐裘衣。还有那天他下毒的时候……”那毒蛮让人陶醉回味的。佟宝宝想着那晚的一切,脸泛起了不自然的红色,唉,不知那臭鸡蛋现在在哪里。“所以他留在世上还有那么一点点用……”   望着女儿红润的脸蛋和精神焕发的模样,佟氏夫妻俩对望了一眼,欣慰的笑了。这孩子看来是长大了,不知那臭小子长什么样,竟然能让一直拿普通当人生目标的女儿看上眼。唉,原本的教育方针只是希望自幼善良女儿不要轻易牵涉进皇室或江湖的恩怨里,被人利用,可没想到这死心眼的孩子竟把普通当作人生的目标了。不过现在看来,那臭小子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但愿女儿能将终生托付给他。   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不过如果因此女儿找到了幸福,那么什么事都无足挂齿了。   “对了,阿玛、额娘,你们怎么在这里?”佟宝宝好奇的问,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两位老人家躲着京城那么勤快,自己也不会选择躲在这里啊。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庄亲王大儿子弘普第二个孩子周岁庆生。庄亲王福晋设宴庆贺,庄王爷亲自下的请贴。你阿玛当年与庄王爷同在常宁皇叔下学武,因此也受到请贴了。”宝宝娘细心解释道。   眼前这两位向来不是受贴便到的主儿,佟宝宝满心怀疑的看着眼前兴奋不已的双亲。   “庄亲王是个怪人,自小性格孤僻,当年除了我的恩师常宁王爷,他谁也不搭理。整日都杀气腾腾的,也就是拨点面子给当今圣上。没想到几十年不见,他竟娶妻生子,养下了如此大的一家子。这庄亲王怕福晋那是满朝皆知啊。哈哈,我真难以想象他现在的样子。”   “是啊,是啊,宝宝,你就不好奇什么样的福晋能把庄亲王爷这样的人给治住?跟我们一起去吧。”   看着眼前这对满眼写满看戏和期盼目光的好奇宝宝,佟宝宝不由得长长叹出一口气。唉,家门不幸呐。   怄不过自家长辈,佟宝宝一身翠绿旗装,跟着父母进了一墙之隔的灰墙大院。   “老爷子,我让弘普带着翠袖,和咏珮、永瑺一起过来了。”   “嗯。”   “贝子府太闹腾,翠袖这两日需要清静,这里不是正好。你的亲亲福晋是不是很聪明啊~~~”一进门,就见一美妇模样极为不雅的趴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上,正在娇声叫着邀功。那男子一脸冷漠,眼中却满是纵容的神色。   哇,那男子好帅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佟宝宝诧异的看着正在以诡异姿势在园中漫步的两夫妇。   “老爷子,弘昱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他啊。”   “江宁阿图沙来报,说事情已了。他已经回来了。我让他过来这里。”温吞吞的声音响起。   “咦?老爷子,我真的好爱你噢~~”满儿一脸幸福的把脸贴在允祿那张满是温情的俊容上,抬头看见有客来访,满儿从允祿宽厚的背上跳下来,向来人走去。   眼前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丈夫一身儒雅,满眼笑意。夫人则优雅美艳,身姿动人。最招眼的是后面跟随的女孩,虽身材瘦弱娇小,但容貌清丽,脱尘而出,恍若仙子一般,让人怜惜不已。不过她的眼神却充满着坚强和俏皮的光芒。满儿眼睛微微一眨,却瞥见那女孩腰间一支绿墨玉笛。咦,这笛好像是?   “好俊的人啊!想来是佟家夫妇吧!”满儿的疑惑之情瞬间隐去,由衷地叹道。“哼!”身后一直护着的男人不屑的出声。   “见过庄亲王,见过福晋。”佟家人步调一致的主动排除不和谐的声音,一起笑脸盈盈的行礼。   “快起来吧。”满儿忙上前拉着,一边“威胁”着自家相公:“老爷子,这可是我请来的客人呐。”   “嗯。”男人一脸冷漠,但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这庄亲王拽屁的样子还真和那臭鸡蛋一模一样啊。不过,这庄亲王不是应该比阿玛都大,有五十几岁了?可眼前这个王爷最多就三十出头,哪有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啊。佟宝宝偷偷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冷面王爷,越看越觉得有熟悉的感觉。   “你叫佟宝宝,是吧?那笛子好漂亮,是你的?”佟宝宝正沉浸在回忆里,猛然听到那位漂亮福晋好奇地问她。   “回福晋,民女佟宝宝,这笛子是……是,是别人送的。”佟宝宝低着头,暗自叹气:总不能说是自己偷来的吧。   “送的?谁,长什么样?是不是整天摆张冰山脸的男人?”满儿一脸兴奋,忙不迭的问。嘿嘿,那浑小子总算也有栽到我手上的那天。   “福晋怎么知道,那家伙满无表情,整日就像个光鸡蛋?”佟宝宝满心困惑,怎么庄亲王福晋对这笛子那么感兴趣。   “光鸡蛋?哈哈,取得好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欺负你没有?”   不提也罢,一提起欺负的事情,佟宝宝就满肚的委屈倒不完,看着眼前这位福晋如此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她便连比带划,把一路发生的事情连毒倒救人的事都讲了出来。佟宝宝越讲越激动,竟没有注意这位可亲可敬的福晋已经微微弯起了嘴角。   唉,这年头做娘不容易啊。这浑小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开口说话,自己居然没有亲耳听见。55555早知道他喝酒性格大变,自己就每天给他灌点酒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等到现在才发现,失策啊失策。幸好有眼前这女娃,嘻嘻,那浑小子,你就等着接招吧。满儿越想越开心,一把握住佟宝宝的手刚要开口,却见一白影忽的飘了过来,一双铁手气势如虹的冲着她那白皙美丽的脖子掐过来。   “啊,老爷子!”满儿惊呼。   “住手!”一声娇喊,却见刚才那姑娘早已飞身上去,伸手拦下了来人的招式。这时,允祿一脸杀气腾腾,一跃而起气势汹汹地向来人挥出一袭剑气。   眼尖的满儿一眼瞥见那白影正是自己盼家的四儿子弘昱,只听庄亲王福晋凄厉的一声惊呼:“老爷子,你要伤了他们,我也不活啦。”随即扑了上去,死死的拽住了庄亲王爷的衣角。   杀意骤降,剑锋转了转,终于平静下来。“老爷子,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呢!”满儿轻声安慰着,一边紧紧抱着自家相公,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允祿仍在微微颤抖的身子。   “我差点就救不下你了。”沙哑的声音透着无穷的恐惧。   “才不会,我柳满儿福大命大。”满儿仰起头,轻声地说,“老爷子,我那么爱你,恨不得把你揉到自己的心里去,才不会离开你呢。”   这边情意浓浓,那边战鼓轰轰。   是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男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闯到庄亲王府,还不由分说出手伤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佟宝宝脸色苍白,一边应付着金岳凌厉的攻势。   “喂,你还不赶快走啦。”佟宝宝满眼紧张,趁着贴近他时轻声说道。   只见金岳眼神一闪,攻势似乎缓了下来。   这笨男人,企图杀害庄亲王福晋,这么大的罪行,他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想到眼前这个生龙活虎的男人就要被斩首于菜市口,佟宝宝的心就像是沉到了海底一般。   急出一身冷汗,佟宝宝想也没想,停了掌劲,虚晃着身子,迎着金岳的掌风向上一步。“你还不快走!”惊呼一声,佟宝宝被掌力击中胸口,只觉五脏六腑剧烈疼痛,腰间的玉笛啪的掉落下来,眼前一黑,佟宝宝咳出一口血,整个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飘了下来。   恍惚中,金岳那俊朗的身影晃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这只笨鸡蛋,让他走还不走!展出一抹笑意,佟宝宝晕了过去,任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九章   京城里最热闹的茶楼隆安居里,一老京片子正唾沫横飞的给食客们讲京城趣事呢!   “各位各位,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老夏就住在这庄亲王府的对门。嘿嘿,说句不敬的话,这庄亲王晚上吃些什么,放什么味的屁,咱老夏都是一清二楚的。”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轰笑。“老夏,这话你敢当着王爷说吗?”   “去你的,各位,这二十几年前你要问起京城最冷清的王府是哪间?那这全城的人都会指着庄亲王府发抖。要知道这庄亲王是个全城皆知的冷酷王,除了圣上见他面时哼上两哼,其他时候就没开过金口,更别说在朝廷上与官员交际应酬,一座大宅里冷冷清清,就差寻神闹鬼了。   不过自从那位美艳俏丽的庄亲王福晋嫁进了王府,虽说依旧没有什么官员到访应酬,但王府冷清的境遇就一去不回了,这位福晋不仅长的美若天仙,这性情也是亲近和蔼,对待下人那是没得说,就是脾气稍稍俏皮了些,总是闹得王府不得安宁,每日都热闹极了。自从她嫁进来后,经常从王府里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来。不过要说这热闹,莫过于这十几年前庄亲王的四阿哥出世。”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都瞪圆了眼,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老夏悠悠的端起茶,闭着眼睛抿了一口。   “四阿哥怎么了?快说啊!老夏头。”   “嘿嘿,等急了不是。这四阿哥生下来可就不是个寻常的角色。我听说这位阿哥自从生下来就没哼过一声,连句额娘都没叫过。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嘿嘿,这位阿哥的怪劲比庄王爷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为这,大伙儿,这父子俩就楞是把府里的望月台给拆喽。   啧啧,真不知道这位四阿哥将来会娶个啥样的媳妇。”   唉,人群中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阵叹气声。   ……宝宝……   ……快醒醒呐……   ……福晋别急,宝宝有内力护住心脉,只是受了点伤,身子没有大碍……   ……那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他……   ……福晋,这不是刀枪无眼嘛,再说宝宝也没有什么大碍,不必……   ……那怎么行,宝宝姑娘是为了救我受得伤,这都快三天了……   好吵,佟宝宝皱了皱眉。好象是庄亲王福晋的声音,还有阿玛和额娘,他们在说什么?   ……哼,那臭小子还不是为了此人出的手,差点伤了你!我还是去杀了他吧!……   ……老爷子,你说的对,不能这样轻易放过那个臭小子。你看他把我们媳妇伤成什么样了!……   呜呜,是庄福晋的声音。他们在谈谁?他,是谁,他们要杀谁?是他吗?难道他没有逃脱吗?这个大傻瓜。 媳妇?是指我吗?怎么回事,阿玛额娘他们把我许给谁了?   “啊呦”,头好晕~佟宝宝呻吟出声。   “宝宝,你醒了,感觉怎样?”   佟宝宝强撑起头,靠在床头弱弱的道:“我没事。你们不要伤他,他不是冲着福晋来的,是冲着我来的。”   “他的手是冲着福晋去的,这点所有人都看见了。”允祿冷冷的说,一手紧紧的搂着怀里的满儿。“而且,那人可是你引来的,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嘶,佟宝宝暗自倒吸了一口气,几颗泪珠在眼眶里打了几转,几乎要淌下来。555555,这下那个臭鸡蛋怕是有九条命都活不了了。   “老爷子,你别吓坏了孩子。”满儿埋怨的瞪了一眼自家亲爱的相公,满意的看着允祿的黑脸慢慢恢复了平静,才转过身走到床边拉起佟宝宝的手,轻声道:“宝宝,你救了我,放心吧,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那他呢?”佟宝宝把出来的眼泪吞了回去,怯生生的说。   “这个嘛,他恐怕……”   “不,福晋,他是因为我才进府捣乱的。我不敢请您原谅了他,可是佟宝宝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替他担了这罪责。他进府虽然有很多人都见着了,可都是府里人,所以只要王爷福晋有心,便能替他消了灾祸。”佟宝宝拉着满儿一个劲的求道,全然没有发觉自己的神色就像一沉溺情河的女子一心想为心仪的爱人替灾抗难。   满儿歪着头,笑盈盈的望着佟宝宝满脸焦急之色,心中暗叹。唉,那种臭小子居然有这样的好姑娘如此的待他,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宝宝姑娘,那小子是你什么人呐?你如此的待他~”   “他是……,他是,他是我的一个债主。”佟宝宝心中暗自打鼓,是啊,那个臭鸡蛋,整日的欺负我,如今他遇难,我该开心才是。可是我的心怎么会如此的揪紧不安呢?   债主?满儿好气又好笑的问,这丫头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弘昱早已经是满心爱意了,还在用旁的词敷衍自己。嘿嘿,自己不推她一把,怎么对得起那个到现在都不肯开口的混小子。   “要我放过他,倒不是没有法子。只不过不知你愿不愿意了。”满儿一脸狡猾,眼珠子转了几转道。   “福晋请讲。”佟宝宝一脸信任之色。   满儿的良心微微的颤了颤,作孽啊,欺骗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真是要遭天谴的。不过恶作剧的快乐还是压过了这一丝的良心不安,清了清嗓子道:“我所生的四阿哥天生是个怪人,唉,所谓是家门不幸,太后帮着寻了许多的格格郡主,这混小子就是不满意,看不上。你伤得这几日,他来探病,倒是相中了你,从此茶饭不思。宝宝,你要是肯嫁给他,了了我的这桩心事,呵呵,别说是个闯错了门的债主,就是你的爱人我也放了他走!”   “嫁给四阿哥?您就不追究那家伙的事?”佟宝宝不敢肯定的问道。   “我柳满儿说话算话。”   “那我额娘和阿玛怎么说?”   “宝宝,嫁进王府,从此吃喝不愁。你每日无需出门,不是可以过你一直想过的那种普普通通的日子了吗?”佟家长辈异口同声,满口赞许。   嫁进了王府,成为贝子福晋也能称为普普通通?佟宝宝心中大叹。算了,如果嫁给个王府贝子就能救条还比较重要的人命,那自己还是答应好了,大不了新婚当晚跑了呗。   “我答应您,福晋!不过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想见见四阿哥。”   庄王府最牢固的地牢里锁着一个俊朗的身影,孤清的背影只让人想靠过去抚慰一下,可那人所散发出来的寒冷杀气正在周遭一点点的蔓延开来。自从庄王爷亲自将此人关进来的那天起,就没有衙役敢上前一步,去打搅他。   其实,只要有不怕死的人上前看一眼,就会发现这间牢房经过了“艺术”的加工。一张精雕细琢的梨花大床,铺着厚厚的素色绣花锦被。一张红木太师椅大咧咧的摆在屋子正中。兰花散发着迷人馨香,一座三脚香炉正袅袅的散布着纯正的檀香。这哪是牢房,这分明就是客栈里的雅间呐。   几天前,庄亲王府的四阿哥被关了进来。   搞定了佟宝宝,满儿拖着允祿,欢天喜地的来探监了。   “儿子?儿子?”   一记眼刀杀了过来。妈呀,满儿顿时躲到了允祿的身后,伸手拍了拍老爷子捏紧了的拳头,不怕死的满儿又冒出了句不怕死的话。   “佟姑娘就在隔壁牢房里,太后怪她教唆亲儿弑母。可怜她一弱女子满身都是伤,还受这样的罪。”满儿低着头,微微叹出一口气。   顿时牢里始终默不作声的男人气势很足的向牢门外的亲娘轰出一掌。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凌厉的杀意瞬时膨胀开去。牢门很险的晃了几晃。允祿眼睛眯了眯,身形一闪,两股势均力敌的杀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兵戎相见。   “老爷子,你要伤了你儿子,我就离家出走!”   “儿子,你还想不想见佟姑娘了?”当即,满儿大喊出声。两种杀气愣是在那声音发出的一瞬间转了方向。   抱住自家相公,满儿自动忽略那张俊脸上的怒意,望向牢里的儿子。嘿嘿,看来这臭小子对那位姑娘真的是动了心啦。   想起来当日这孩子眼看着佟姑娘晕了过去,竟呆滞着连他爹出手都没有要躲过去的冲动,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允祿出手迅速,出其不意把儿子的穴道点了,然后关进这里,这儿子现在不知又要伤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了呢!嘿嘿,看来佟姑娘真是这小子的克星呐。   “儿子,不是额娘要为难佟姑娘,这可是太后的旨意,你出手伤我,传到了宫里,太后说这都是佟姑娘的过错,要严加处理。”满儿信誓旦旦的假传懿旨。“不过,此事还有转机。”   牢里的男人眼神一闪,依旧没有动一动。   “太后下了旨意,要是你乖乖娶了僖礼格格,就放佟姑娘回江宁。怎么样?”牢里的男人微微颤了颤,伸手对着牢门的锁恨恨的拍出一掌。   “儿子,这是咱大清最坚固的牢房,用上等的精钢所制成,只有你阿玛能打开。你要是同意了,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新婚的那夜,额娘再亲自来接你出去。要是你不同意,现在就和你阿玛打上一架,夺了钥匙逃出去,不过你越狱的事要被太后知道,这佟姑娘怕就凶多吉少了。你可得想清楚。”   沉默,一片沉默后,牢里人慢慢地将身子背了过去,一双修长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红木椅的一端,瞬时,红木太师椅变成了一堆粉末。   他答应了。   “佟姑娘,你可真是美极了。”一脸坏笑的弘普正慢慢逼近佟宝宝。嘻嘻,没想到,老四也有被我耍的一天。   “你,您是四阿哥?”佟宝宝一脸惊恐,看着眼前的这位看上去就十几岁的少年正在朝她步步紧逼。   “是啊,在下弘昱。见过僖礼格格。”弘普满脸谄媚。   这少年看上去长的有模有样,怎么说起话来透着邪气,听上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叫我佟宝宝好了。”   “宝宝小娘子,你过来嘛~~在下最喜欢你这样姿色的了。”用心扮演着登徒子的弘普满脸兴奋。额娘的计策真是太好玩了,真不知那块大冰山听到我这样唤他的心上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按奈住出掌打飞眼前这位贵公子的冲动,佟宝宝挤出一抹笑:“四阿哥,这个,男女授受不亲,请阿哥自重。”   “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我的福晋嘛,怕什么?!”弘普心情舒畅,逗着未来的四弟媳妇。   “你!我还未过门呢!”   “怎么想反悔?好,我现在就去告诉牢里的人,趁早把那打伤我福晋的人剥下层皮来,再切成八块喂狗。”弘普抬起下巴,一副纨绔子弟的轻浮样。   “别,谁说我反悔。四阿哥,嫁给你,我真是三生有幸呐!”要是真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佟宝宝恨恨的想。   “哈哈哈哈,好,来,让我亲口~~”弘普哈哈大笑起来,望着佟宝宝一脸愤怒的神情,这女孩有点意思。   佟宝宝一面向后退着,一面将手伸进盅里,就要把小红放出来,突然听到门外有一娇美女声响起:“相公,你在哪里啊~~”   突然间,眼前的“四阿哥”顿时惊惶失措起来,“我该天再来看你啊~~”,急急的抛下一句话就推门出去了。怎么就这样走了?那我的小红咬谁去啊~~佟宝宝闷闷的想。   幸好幸好,没有被亲亲老婆抓到。弘普拍着胸脯大叹幸运。要是被单纯的翠袖知道自己假扮四弟去勾搭自己未来的弟妹,这游戏可就不好玩喽。    第十章   太后的指婚懿旨很快被请了下来,听说太后对自己至交损友的女儿和最受皇帝赏识的十六王爷的四阿哥的婚事满意的不得了。是谁当初在自己面前嚼舌头说什么那四阿哥孤僻怪异,将来一定是出家的皇家和尚?看看,人家如今找的这格格可不是水灵水灵的嘛!   佟宝宝因为有深厚的内力作基底,再来自己好歹是毒仙,也是通医理的人,配合着太医院御医开出的药方,佟宝宝的伤偷偷的悄悄的迅速好转。可是这却让宝宝颇为头疼。   这几日佟宝宝一直赖在床上装出一幅病怏怏的样子,企图拖延婚事的举行以获得时间。一听说太后要召见她的消息,更是把佟宝宝吓得连睁眼都怕被人发现,整日装得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时不时弱弱的喊声:“疼”。   满儿也不急着揭穿她,可没想到就在前几天佟宝宝为了把药偷偷倒在墙角里,一次下地的偶尔运动却正好被探视的双亲瞧见,被无情的“出卖”了。第二日便以“伤势大好,可下床行走”的借口盛装送进了宫。   为了给太后留下命不久矣的脆弱印象,佟宝宝不惜在接见的时候压低了音量,用一种婉转柔弱的调调,极度虚弱的姿态回太后关切的声音。可没想到,不知是自己原本就惹人怜悯的瘦弱形象引起了太后强烈的同情,还是自己开朗外向的个性实在隐藏不了,反正太后对她是疼爱有佳,立时便允了她和四阿哥的婚事,还嘱咐她要珍惜身子,一点也不顾虑自己的皇家兄弟未来的婚姻是否会因为她的英年早逝而造成阴暗的严重后果。   “唉!”佟宝宝不由得叹出一口气。看来自己可真要做好在新婚那天逃跑的准备了。想来自家爹娘逃跑了一辈子,现如今再配合自己逃上一圈也不是很冤枉,这跑跑躲躲的游戏想来也很好玩。他们应该会很享受。倒是那光鸡蛋,只要他逃出了京城,凭他的本事也一定能解决掉随后而来的追兵,真要是命运不济,碰到庄王爷,喝杯酒下肚,也够他抵抗个几天的了。至于自己嘛,哎,哪个山窝子里不能躲上一阵子的?!就是对不起庄亲王福晋了,不过看他儿子的性情,讨老婆难道还能难过那一声不吭的臭鸡蛋!   唉,也不知道臭鸡蛋现在被关在哪里了?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可听说这京城的大牢可是出了名的黑暗潮湿,不见天日,可不知他被关的那间是不是很冷?该日求求福晋把那件狐裘大衣送进去,夜里也能挡挡寒。   出乎佟宝宝的意料,庄亲王福晋除了提出要佟宝宝趁早与四阿哥完婚,把那件白狐裘送到牢里去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佟宝宝痛快地答应了福晋的要求,她心中有了要逃婚的谱,当然希望越快把金岳放出来越好。   牢中,懒得抬起眼眸看一眼被允禄准准扔在床上的稀有纯白狐裘大衣,弘昱站在牢门前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这是你额娘让我给你送来的大衣,说是给你夜晚御寒用的。对了,你的婚期是明天。”允禄抬眼望着这个长相最为正常,可性格最为怪异的儿子,冷冷道,接着转身而去。   冬衣吗?原本冷漠的表情仿佛有一丝温暖的东西闪过。   ……55555,你这个臭鸡蛋,人家辛苦跟了你那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你一件冬衣都不给人添,5555……   那个又哭又闹的烦女人,现在不知身边是否带着那天替她买的狐裘白绒大衣~~这牢里寒气逼人,该死,她还受着伤!   越想越烦,一双俊眉开始紧紧地扭在了一起。离额娘来探视自己是有两月了吧,不知那女人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对了,玉笛是在那女人最后一次逃跑的时候被拿走的,那次她甚至还放跑了自己的马。该死,真是胆大包天!   那天在自家别院看见她,竟惊喜地不能自禁,看见有人牵她的手却怒不可遏地出了手。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未有过这种沮丧懊恼的心绪,像是有种委屈无法发泄报复一样。该死的,她竟然让人拉她的手,这种无法比拟的愤怒情绪很快控制了自己,快的甚至没有察觉那个牵手的人就是自己的额娘。   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像个冲动的小兽冲了上来,看似猛烈的攻击,只有他才知道力道准度都不是她的力量。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江宁的小院里,他们追追跑跑,玩在其中,不亦乐乎。   ……喂,你还不赶快走啦……   她的眼里突然有了紧张关切的神色,让他为之陶醉。难道,她心里也已有了自己?   她和那日一样突然的停了下来,竟没有犹豫的迎上了自己的掌力,在她急剧下降时,那满目殷殷切切的一往情深本应让自己痴狂,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心却随着她喷出的那口血沉到了海底。   似乎世界在那一刹那突然变得失去了所有的颜色。一切声音,一切光亮恍如隔世。   他只是呆呆的抱着轻如羽毛的她站在原地。   这该死的笨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亲手种下的情毒却在他最不希望的时刻,在她的心中绚丽的绽放出耀眼的花朵,却立时如短命的昙花般悄然而逝。   弘昱移步到了床前,一眼认出那件几乎是天下无双的珍稀白狐裘衣,眼睛微敛,半响才伸出手去轻轻抚着那张柔轻如云的皮毛。   ……就一天了,再等我一天。宝宝……    第十一章   庄亲王四阿哥今日就要娶媳妇了,而且还是宫中太后亲许的僖礼格格。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得到了北京城全城百姓的好奇心。那位传说冷眼观天下的孤僻阿哥竟也落入了情网,啧啧,真不知这位格格长得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   一大早,佟宝宝的喜房里就涌进了一大批呱噪的女人,举着花盆底的绣花旗鞋,和一套格格婚嫁的红色金鸾嫁衣,数十副叮当乱响的纯银首饰,从头钗到臂镯,式样繁多,雕工精湛,看得佟宝宝目瞪口呆。妈呀,这些东西不会都要往头上戴吧。   这群人在佟宝宝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吉祥恭喜的话,一边忙里忙外的替她修眉画唇,穿衣戴钗,一直忙到中午时分,又在一丫鬟的吆喝声中一古脑的带着笑容消失了。   真是一群神人。佟宝宝趁着屋子里这会子没人,暗叹一口气,忙转身找自己前几日事先配制好的血丹。这种丹药一旦咬破就会流出鲜红的液体,像血一般,到时候抹在自己的喜衣上,摒了呼吸吐纳,就像是受了重伤昏倒了一样。新娘都因伤昏倒,那么婚礼就一定能停止吧!   佟宝宝握着丹药,很开心的看了看,正要将它放进舌头底下藏好,突然一个娇美的女声传了进来:“你饿了吗?我替你带了个苹果。”   这个声音,不是那天在屋外叫相公的声音吗?佟宝宝转身一瞧,竟是个清秀动人的纯真少女,粉嫩嫩的脸庞上正闪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是你!”一不留神,佟宝宝这声惊叫咬破了藏在舌底的血丹,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她艳红的双唇缓缓的流淌了下来,这场景无疑是很诡异的。   “啊!!!”翠袖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佟宝宝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成功了将惨叫声扼杀在了摇篮中。   “别怕,别怕。这是血丹而已。”佟宝宝腾出一只手把湿淋淋的血丹吐在手心里拿给那个女孩看,一边解释给已经双眼含泪的可怜人。“是我制的丹药。刚才一不小心咬破了。所以别喊了好不好?”   “唔唔唔唔。”翠袖不停的点着小脑袋。   佟宝宝放开手,一边找锦帕把脸上的血迹擦试了,一边问:“你是谁?”   那女孩谨慎的看了看她的举动,咽了咽口水,道:“我是翠袖。”   翠袖?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那天她在门口喊相公,难道已经嫁为人妇了?   佟宝宝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会不会,看她这么年幼,大概是哪个房的丫头借着今天的婚礼偷溜出来的吧。至于相公,说不定是叫香宫的丫鬟呢!   看着这孩子单纯好奇的样子,嘻嘻,拐着她,让她带自己出去好了,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去的路。   “翠袖,我好饿,带我去膳房吃点东西好不好?”佟宝宝纠着秀眉,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可是,相公说新娘子是不能出门的。要不我帮你去拿吧!”翠袖扯着袖子,一脸为难。   香宫,又是香宫,看来是个大丫鬟,管她的吧。   “可是我想自己去,你就帮我带到膳房,我自己找回来好了。”佟宝宝眨眨眼睛,继续诱惑着。   “不行不行,这真的不行。相公会骂我的!”翠袖连连摇着头,“要不,你先吃这个吧!”翠袖邀功似的举着苹果,谄媚的说。   佟宝宝望着那个又红又大,正洋溢着迷人香味的苹果,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哭了出来。   “5555,人家不喜欢这个四阿哥啦,人家不想嫁给他嘛!你们都好坏,都欺负我,逼我。”   “你,你别哭啊!”翠袖手忙脚乱的递上自己的手帕,一边关上门,一边把哭得稀里哗啦的佟宝宝扶到床上坐着。   “其实,四阿哥他也没那么坏。他其实……”翠袖绞尽脑汁想找点相公的四弟好处来,安慰眼前这位新娘子,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5555,相公的四弟确实是个怪人,这么漂亮的格格要是嫁过去可就惨了。翠袖心里的愧疚随着佟宝宝的哭声开始慢慢涨水。   佟宝宝边哭边说,越说越委屈。5555,自己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想过点平凡普通的生活,自从进了京,竟受了伤,还被逼着嫁个大色狼,现在准备好的那颗血丹也给弄破了,计划受阻,眼前这个看似纯真的女孩硬是不受自己的诱惑。5555,真是遇人不淑,都是那个臭鸡蛋害的。也不知道他被放出来没有。   想着想着,佟宝宝假戏真唱,竟真的把满儿与她交换条件的事告诉了翠袖。这下,翠袖好奇了。   “你既然那么恨那个臭鸡蛋,那么干吗要答应福晋的要求啊?”   “我,我,我是因为他给我下毒,我还没有办法解开嘛!”佟宝宝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挤出了一句话。   “你,你中毒了?”翠袖惊得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清了。   “嗯,我中了一种叫情毒的剧毒。我每次看见他都会心跳加快。他一走过来,我的脸就会热得要命。他欺负我的时候,我气得牙痒痒,趁他不备跑了。可是跑了后,几天没看见他,这心里却像是被小红蹭来蹭去的难受。那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虽然有点害怕,可是我的心却高兴的像要跳出了嗓子眼。”佟宝宝双眼情意绵绵,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如此的温柔。   “你不是中毒,你是爱上那个臭鸡蛋了。”翠袖笑吟吟的看着佟宝宝突然通红的脸,肯定地说。“因为我看见我家相公也是这样的反应。”   他家相公?难道她口里的相公真是那个娘子相公中的相公?佟宝宝猛然抬起头。“翠袖?”   “嗯?”   “你家相公是谁啊?”   “弘普,是你要嫁的人的大哥!”   该死,自己居然在和那个四阿哥的大嫂吐露心思。   自己真的爱那只臭鸡蛋吗?佟宝宝坐在床边混混沌沌的想着。   要是自己不爱他,怎么会救了他。(那只臭鸡蛋可是佟大小姐这辈子救的唯一的人类。)   要是自己不爱他,怎么会在他毁了家后还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佟大小姐9岁那年,有通缉大盗袭江宁,只踢了扇佟府大门,就被孤身在家的佟大小姐卸了右臂,从此不敢犯江宁。)   要是自己不爱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数十天。(佟大小姐14岁拜师学艺时,视那条红艳小蛇为人,不准任何人碰它,违大小姐令的人一定被其陷害,拉上数十天肚子。)   要是自己不爱他,怎么会挺身而出为他创造逃跑的机会,怎么会答应婚事为他赢得活命的机会。   佟宝宝,你骗得了旁人,如何骗得了自己的心。早在那身白色进入自己视野的那天,你就已爱他不可自拔了。   终于佟宝宝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我一定得去找他。”   “宝宝,不要紧。我决定帮你逃出去。”翠袖猛然站起身,坚定地说。“我和我相公当年也是因为相爱而结下姻缘。而且这座府里的上上下下也都是相爱了才结下的姻缘。四弟虽然是相公的弟弟,可是你们并不相爱啊。更重要的是,你已经有深爱的人了。”   两个女人的手紧紧地拉到了一起。   皇室的婚礼显得繁琐而盛大,寿客云集,热闹非凡。可是自从弘昱作为新郎,一袭红衫的出现在婚礼现场时,原本鼎沸的温度竟一下降至了冰点。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先得把该处理的处理掉。……   弘昱一言不发,冷着一双眼,径直向后堂的新房走去。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一记剑锋,成功的将他堵在了会场里。   “现在不许进去。”冰冷冷的声音,像从地狱的深处传来,是庄王爷允禄。   弘昱险险的躲过了这威力颇大的剑锋,退了一步,站定,依旧面无表情的瞥着眼前一样冷酷的亲生父亲。   “儿子,喝茶喝茶!这是额娘花了好长时间亲自调制的花茶,为庆祝佟姑娘脱险,来来来,喝了它。”巴巴的把茶举到弘昱的唇前,柳满儿极力掩藏着眼中得逞的坏水,笑脸盈盈的对着自己最奇怪的儿子撒着娇。   弘昱盯着眼前这个每天笑笑哭哭的奇怪女人举着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正满脸兴奋的看着自己,突然的有了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女人从不掩饰自己婚姻的幸福,也从不允许宫里人干涉家里人的幸福,只有这一次,她居然威逼自己和一个记不住名字的女人结婚?!   难道,有种不祥的感觉开始升腾起来。   柳满儿努力踮起脚尖,勉强够到了儿子的嘴唇,“来来来,喝嘛!”   弘昱转起头,努力躲开亲娘的招式,正好撞上柳满儿的茶杯,那杯香茶正好倾洒在他的脸上。突然那张一成不变的脸竟变了颜色。   一种淡的不能再淡的酒味开始弥漫开来。   弘昱的眼眸转了几转,渐渐深了,原先儒雅冷漠的神色竟褪了开去,一种从未见过的邪气的光芒在他纯黑的眼睛中流动起来。   “小岳儿?”满儿惊讶的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儿子正缓缓地弯下腰来,用一种极赋魅力的邪气眼神望着她。5555,好帅好帅。这么多天的配制果然没有白费。满儿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了。   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弘昱猛地站起身,向着远处黑暗树丛定定的望着。满儿连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只见大媳妇翠袖不顾产后需要调养的身子正在以九牛二虎之力扶着一个虚弱的身子,慢慢的近了,好像是今晚的新娘子。   那嫁衣上显眼的一抹深红触目惊心的铺撒在外院喧闹明亮的火光下。   “老爷子,拦住他!”满儿眼见着弘昱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原本俊美的脸庞突然失去了平静,狰狞的像个鬼魅,手紧紧地拽成拳头,几乎要被掐出了血,活脱脱一个发狂时的丈夫。她惊呼出声,却瞬间被儿子撞倒在地。一阵剑光直冲着正拉着佟宝宝埋头爬行的翠袖袭来.   允禄眉宇间一道怒火闪过,如惊雷般,一道凌厉的剑影向着弘昱袭去。像是挥手扫开拦路的蜘蛛网一样,弘昱偏头躲开攻势,怒气汹汹的反手向着满儿的方向一指,允禄一个回跃,抱着被吓愣了的满儿,一边勉强起手将弘昱的怒气险险的引到房顶,瞬时间,王府里瓦片乱飞,灰尘四起。弘昱径直向着佟宝宝跃去。   宾客们一阵惊呼,纷纷起身逃离饭桌。   佟宝宝和翠袖愣愣的看着满院的狼藉。   喂喂喂,他们商量的计策不会有这么烂吧!原本想利用下弄脏嫁衣的她们,用“新娘子伤口裂了,要去取药”的烂借口顺利出了内院,刚弯过小径,顺着条长长的走廊到了外院,不过外院那么热闹的情景却是她们谁都没有料到的。   佟宝宝无语的看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外院,不忍责怪已经快愧疚的缩成一团的翠袖,叹了口大气,安慰自己,人多就杂,杂了就好逃嘛。   一路挪过来,分别碰到了小春子、老夏头、雨春、夏露关切的眼神,翠袖喃喃的用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口气向碰见的每一个人解释着新娘的可怜的受伤遭遇。佟宝宝只好装出一副越来越瘫软虚弱的身子骨来掩饰这位贝子福晋劣质的解释。   唉,早知道就换件衣服,扮个小丫鬟什么的,大摇大摆的出去了。这血丸里的液体散发出的腥味实在不好闻。   就在快要到达一个树丛的时候,突然间热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了。   佟宝宝抬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臭鸡蛋?他怎么又来了。她赶紧瘫在翠袖的肩膀上,缓缓向前挪动着。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宝……宝~”就听到翠袖颤抖的叫她。   “干嘛啦,别管,我们赶快走啦!”佟宝宝坚持的闭着眼,装没听见。   “可是……”一阵瓦片砸下来,吓得翠袖连后半句话也埋到了肚子里。555555,相公,我好怕啊。   佟宝宝郁闷的微微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见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正在打响。咦,看样子,他好像还喝了酒,功力见涨嘛。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到了她俩的面前,浑身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四阿哥?怎么和那天见得感觉有点不一样。   “亲亲老婆,你放心。我绝不让他伤你。”没有时间研究为什么翠袖会和满身血迹的佟宝宝在一起,弘普皱着眉头看着几欲发狂,径直冲杀进来的四弟,一跃而起迎了上去。不管这小子怎么深爱佟姑娘,可也绝不能伤了我的亲亲老婆。   亲亲老婆?佟宝宝一阵鸡皮疙瘩乱跳,转过头一看,却见翠袖早已点头像啄米,还一边嘱咐:“相公,你可要小心呐~~”   耶?佟宝宝伸出一双颤抖的手,弱弱的开问:“你说那个是你相公?”   “是啊,我相公就是庄亲王府大贝子弘普啊。”翠袖一脸的崇拜之色,眼睛都不眨的望着正在和四弟交手的丈夫。   “那,那,旁边和他打架的那个呢?”   “庄亲王府四阿哥弘昱啊~~”翠袖不知内情,脱口而出。   该死,被耍了。佟宝宝大喝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使出轻功一跃而起,一掌把鏖战的两个兄弟分开,一边挥手气势如虹地把假冒的四阿哥打落在地,一边怒气冲冲的向着那张梦寐以求的鸡蛋脸扑了过去。   “金岳!啊?原来你就是庄亲王府的四阿哥!”佟宝宝一掌烈焰掌对着那张俊脸扫了过去。   鬼魅一般狰狞的脸瞬间消失了,一双邪气十足的眼眸透出惊喜的光芒。“你居然没事?”手忙脚乱的躲开佟宝宝的掌力。这女人,真的在生气吗?   “你还敢说!哼,居然这样骗我!什么要我和四阿哥成亲才放过你!我堂堂僖礼格格竟然被逼婚!”佟宝宝想起这几日的担心忧虑,手上的掌力越发的猛烈。   果然被骗了,弘昱眼睛微微一敛,想起刚才满儿眼里深藏的祝福,一种温暖的情绪开始升腾起来。   “你大哥扮的你十足一个登徒子,害得我天天偷着练血丹,能在今天逃出去,结果沾得浑身都是这种腥气的东西。看看,这么好的一件嫁衣都弄脏了。55555”佟宝宝越想越委屈,长久以来提着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一记冰冷的眼刀迅速杀到弘普的面前,似乎在昭告着:“居然敢调戏我老婆,你完了。”   弘普对上那双黑漆漆的冷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险些跌倒,转身刚想逃,却撞见一双满眼飚泪的眼睛:“原来是相公你扮的,5555,你怎么能去扮别人相公呢?555555”   “不是的,翠袖,你听我解释,都是额娘的主意。”望着眼前的水坝即将决堤,弘普拍着脑袋头疼的想。   这边,“你这个臭鸡蛋,烂鸡蛋,都怪你。”佟宝宝一边飚着泪,一边挥着掌,只是旁人都看出了她的攻势早已化为了花拳绣腿。   弘昱眯着眼睛,突然不躲了,迎着最后几掌不痛不痒的烈焰掌,伸手将佟宝宝揽了过来,倾身吻了下去。   “佟家大小姐,我正式宣布,你的情毒已经成功的研制出来并已发挥效用了。”   好迷人的眼神啊。佟宝宝望着那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眸,挣扎了片刻,终于十分没有骨气的瘫倒在那片醉人的温柔中。   至于过普通生活的伟大人生目标还是交给别人完成吧。 本文由派派txt小说论坛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